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,苍白的天花板。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,独自一人。我咬了咬嘴唇,用双臂 撑着试图转身将后背靠在沙发上,但不能。
“哥哥,你终于醒了”柳慕琪从厨房端着一杯泡着不知名液体出来。眼睛红红的。
“嗯,这是什么”我问她
“板蓝根,哥哥你到底怎么回事啊,我找了小区里的李伯伯来看,他却说一切正常啊!要不现在我们去医院看看吧”
“不用,这件事有没有告诉爸爸妈妈?”我想了想本来我只是有点肚子疼的,应该是在路上看到了让我不安的东西吧
“我给他们打电话了,可是他们说有事来不了”果然是这样的。
“为什了要告诉他们,为什么”我对少女咆哮着
哗啦,她手中的碗不慎摔倒了地上。
“为什么,他们是你的父母啊,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,你失踪后到底怎么了”她没有顾及被弄湿的地板,自己花了近半个小时买来的板蓝根。
“失踪?我是被抛弃,抛弃的”我很讨厌说出来,我脑海中无声的呐喊。抛弃 抛弃 抛弃啊!
“不,不可能的”她声音越来越小并转为了哭泣。
“为什么哥哥会这样觉得啊,明明哥哥失踪后爸爸妈妈找的多辛苦”
辛苦吗?我发出了冷笑,只是在爷爷面前,在你面前装装样子吧!若是真的不小心在国外把我搞丢了,就不会三个人飞回国才发现的吧?明明是那么恶心的一面,却还是有人帮他们两个人说话,凭什么啊!就因为我懦弱,我胆小怕事,我不敢表露心声?
我用尽全力想翻个身拿出裤子后面口袋里的房间钥匙。
“拿着我房间的钥匙,在我电脑桌从上往下第三个抽屉里面有一个录音笔。你拿出来听听”我以前偷偷买的录音笔想要在乡下录一段青蛙半夜呱呱叫的音频,因为那时候的我没有手机,但感谢这个录音笔。真是感谢啊
“哥哥,是这个吗”少女擦了擦眼泪从房间里边啜泣边跑了出来,光脚丫在地板上制造了咚咚咚的响声。
“你打开听听”我把脑袋塞进了枕头与沙发的缝隙里。
“现在是晚上十点左右,我一个人跑了出来也不知道爷爷知道了会不会骂我。但不管了,今天我一定要成功”
过了一会了,录音笔里出现了呱呱的响声,并越来越大
“第二个”
“哦”
[喔!好累啊,还想把我刚刚弹得间奏录下来呢。等下吧]本来我是想晚上偷偷地把我练的吉他间奏录下来的,可是突然肚子有点难受就出去了,把录音笔放在口袋里却忘了关
又过了一会
[现在浩琪回来了,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]这是妈妈的声音
[我也有错,当初就不该那么残忍的,可过去的就过去了]
[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,他是你儿子呢]
[你不也默认了吗?我说把他一个人扔在国外你也没反对吧]
[声音小一点,万一被听见了呢]
[现在做的只有弥补吧]
紧接的是一阵细微的跑步声,是当时我被吓到了的想快速回房吧。
“不是的,怎么会这样”少女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
“所以,请别在靠我太近了,我讨厌被人同情,讨厌被人怜悯,请不要摆出一副懦弱的表情看着我”我再次把头塞进了沙发里面。这世界根本就没有爱的,紫罗兰不管找了多久都不会有答案的。世界无趣但有爱就不会无趣,这本身就是一个慌言。现在我一睁眼便是黑暗,我一直在寻找我一个存在世间的理由,我很后悔,我为什么会在图书馆看了村上春树的《挪威的森林》。若是没有“永远不要同情自己”的这句话,我也不会这般的遍体鳞伤了吧。
可是突然后背一阵温暖,少女拥抱了阵阵发抖的我。就这样,在某所城市的某个小区的某个房间里,有两个傻瓜在军训的季节拥抱着并在沙发上安静的躺了几个小时。
我感受着少女的温暖,脖子上渐渐的呼吸。
“起来吧”
“不要,我不要,明明这几年就这个时间哥哥给我一个亲近的机会”
“哥哥,我是个笨丫头,虽然成绩很好,但对于哥哥来说,我依旧是一个笨妹妹。我不知道哥哥的痛苦,还有时候想耍脾气永远不理哥哥了。可是现在,哥哥我想告诉你,就算爸爸妈妈曾经想过抛弃你,可是我是你的妹妹,我永远都不会讨厌我的哥哥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等下哥哥,让我说完,现在不说我以后就没有勇气了。”少女搂的更紧了
“我不想再让哥哥这样了,哥哥我爱你,紫罗兰就是因为爱。所以我想给哥哥爱。我不想哥哥难过下去了”背后的少女又啜泣了两下。
可是这爱不还是同情吗?是因为看见我被亲身父母抛弃后的同情吧?
“别说了”说的我心都烦了
“我不要”少女搂的又紧了,你特么是要勒死我吗?
“哥哥,其实之前我就喜欢哥哥了,妈妈不上班的时候,什么都是哥哥帮我,帮我削铅笔,帮我洗苹果,在半夜还会偷偷的跑到我房间帮我盖那个被我踢的被子,在学校里受到的委屈告诉哥哥后,那个在大人面前不敢说话的哥哥总是会到学校里帮我打回去。所以我很感谢哥哥,那时候的哥哥就是我的英雄。现在哥哥能告诉给我一个机会吗”
“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,必须说实话”
“嗯,哥哥”
“你喜欢吃土豆丝吗?”
“不喜欢”我以为她会说喜欢的,真的。我那一瞬间呆住了。这讨厌的感觉。我用尽全身力气翻身用双手把她紧紧抱住。哭了起来
“哥哥你怎么哭了”妹妹就跟我一起哭了起来,并且越哭越大了。
又过了一会,我的向老师请的假病恢复了,起身对她露出了一个这三年来唯一一个自认为是笑容的笑容。
可是她看了我这样却哭的更大了,要是从对面楼看,还以为我对妹妹做了什么肮脏的事呢
我摸了摸妹妹的头
“别哭了,笑一个吧”就去厨房找工具打扫卫生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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